《妈妈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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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陶醉地品尝人间美味的黄雁,杜映雪忧虑地想,自己今年究竟几岁呢?
不过黄雁啧啧吧唧嘴的声音很快搅乱了杜映雪沉思的氛围。
“黄雁,咱们什么时候去上学?”
杜映雪灵机一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黄雁的嘴巴此刻正忙得有些抽不出空来。
听到“上学”两个字,她甚至惊讶地没注意到糯糯今天没再叫她“雁子”。
“上学?糯糯,你才四岁上什么学?我今年都六岁了也还没开始上学呢!”黄雁在百忙之中冲糯糯答,心想,也不知道她爹明年会不会送她去念书。
四岁!
杜映雪小脸一呆,怎么会是四岁。
竟然是四岁!
她的人生竟然真的倒转了五十多年!
一时之间杜映雪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她能重来一遍人生而欣喜,还是该为要很久很久都见不到女儿而难过。
那五十多年后的她呢?
是还在手术室里待着吗?
还是……手术出了意外?
她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去想后一种可能。
因为她不敢也不愿去想象丈夫和女儿会有多么地难过。
好在幸运的是……杜映雪看了看仍在一旁吸溜冰糕的黄雁,幸运的是她重新过一遍自己的人生,迟早也还是会再碰到后来的人。
如果真的是神迹的安排,那么她会坦然地过好接下来的日子。
她会时时刻刻思念女儿,并且在之后的年月里为迎接她而做好一切准备。
这次,这次她不会再让她的女儿受一点点苦。
一点都不行。
将棍儿上的甜意都快要吸吮干净的黄雁看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露出坚毅神色的姑娘,只觉得今儿的糯糯比往常安静不少,也奇怪不少。
因为平时糯糯虽然也对她大方,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给自己吃三分之一,但今儿是她黄雁认识糯糯以来觉得她最大方的一次!
黄雁舔了舔唇边的糖渍,回味着最后的甘甜,心想,要是糯糯以后能每天都这么大方就好了。
不对,应该说,要是秦慧茹以后每天都待在她姥姥家再不回来就更好了!
杜映雪从小就有两个“至交”好友,用她女儿看过的什么古代言情小说里的话来说,就是“手帕交”。
一个是秦慧茹。一个是黄雁。
秦慧茹比她大一岁,个头却比她高出很多,而且打小就看得出来是美人胚子。四哥应贤就经常拿慧茹打趣她,说她不像慧茹会长,还说她吃啥好东西都只会光横着长不竖着长,还说她既不长个子也不长脑子。
果然长大后的秦慧茹也是她们三个里出落得最标致的,只是……杜映雪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可能女儿那句话说得对,漂亮的女人总是要更坎坷些。
不过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来,慧茹啊慧茹,看来被眷顾的不止是我一个人。
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跳入那个火坑。
杜映雪再歪头看看一旁黝黑又干瘦的黄雁。
毛躁枯黄的头发、洗得发白的旧衫儿、开着口子的凉鞋……无一不透露出黄雁在家过得艰难。
她低头看向黄雁露出一小截的手臂,上面还陈列着几处旧疤,也有刚结痂的新伤口,手背上也是做各种家务留下的糙痕。
杜映雪摇了摇头。
唉——
此刻心绪复杂的杜映雪不知道,黄雁也在同样观察着她。
黄雁看着糯糯身上崭新的小衫,袖口和肩头还绣着橙黄的穗花,再低头一看,糯糯脚上竟然又换了一双新鞋,一定又是她娘亲手纳的。
凭——什——么——
黄雁在心中呐喊,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嫉恨。
看着糯糯瓷白的小脸,黄雁恨恨地想,凭什么她就总有新衣服穿?凭什么她就总有花不完的零用钱?凭什么她就没有挨过打?凭什么她就那么命好?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满腔的愤恨不知道该找谁去质问。
于是她只能经常问自己,为什么只有我不幸福呢?
所以她一直认为,糯糯对她好是应该的。
糯糯她享受了那么多的爱,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儿给她怎么了?
想到这里,黄雁挺起了胸膛,没错,她都这么可怜了,她们对她好一点儿就是应该的!
对了,还有秦慧茹。
黄雁想到秦慧茹就来气,这股子气不止来源于秦慧茹总是分走糯糯三分一的零食和爱,更隐秘的缘由是她讨厌秦慧茹的长相。
跟狐狸精一样。
才五岁就长得那么勾人。
和她那个死了男人的娘一模一样。
黄雁嘴角微微露出一个满含恶意和嘲讽的隐秘笑容,是了,谁叫她们母女俩都长得那么贱?
活该命不好。
还有,秦慧茹那个贱胚子凭什么不喜欢她?
别以为她黄雁是傻子,她经常能感觉到秦慧茹会带着糯糯疏远她。
秦慧茹精明不好打交道,她试探不出来也就算了。可她有好几次想套糯糯的话,就连糯糯这个傻子也说不清楚。所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秦慧茹究竟讨厌她哪里。
要是没有秦慧茹就好了,黄雁想。
杜映雪匆匆扫过黄雁脸上意味复杂的笑,被瘆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知道黄雁脑袋里又在想什么东西,或者说她这么多年就从来没弄懂过黄雁在想什么。
——明天我得见一见慧茹。
杜映雪心中已为自己安排好了回到四岁后的第二天的日程。
“糯糯!”
一道低沉却有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杜映雪与黄雁应声扭头。
哇!是她爹!
是了!大队就在合作社旁边,她爹也会每天走这条路回家。
只是,今天她爹怎么这么早就回家?
身高逼近一米九的杜英在年逾五十后仍是身形笔挺,瞧着像是四十出头的汉子。
他刚从大队门口出来就远远瞧见穿着红色小杉儿的粉娃娃。
是他闺女,错不了。
杜英一手拎着铁锹,一手抓着一只正不断扑腾的活鸡。
杜映雪看着意气风发的父亲向她走来,她把这一幕深深地记到心底。
她记忆中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精神过了,而且上了年纪以后还有耳背的毛病,很多时候就算她趴在她爹耳朵边大声吼,他也只是经常出神地望着她。
“糯糯,你是要现在回家还是要再和雁子玩一会儿?”
杜英走近蹲下来看着女儿,把倒吊着的活鸡换到另一只扛铁锹的手上,向女儿身旁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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