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对我觊觎已久(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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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钰对暗中发生的这一切丝毫不知,她在坤宁宫小憩了一会儿,春桃重新帮她梳发时,听到外面小太监来报,说御书房已经议事完毕,陛下邀昭华公主殿下一同用午膳。
和父皇一同用膳是常有的事,自从她离宫入住公主府之后,每次入宫来,除非她有事走的早,或者不想同陈贵妃在一张桌子上相看两厌,都会留下来陪父皇用膳。
今日菜色也是她平时最喜欢的,龙井虾仁淡雅清爽,荔枝肉带着点点酒酿的香甜,滑而不腻,入口即化,宫人在旁边殷勤布菜,容钰抿了一口蛋羹,却没什么胃口。
她捏着小巧精致的酒杯,垂眸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酒液,突然惊觉自己和父皇相处的时间好像并不多。
除了一起用膳的时候,在她的印象里,父皇总是为国事操劳,和她见面也不过说几句话,就又要起身离开,而代替父皇亲自关怀的,便是那些如流水一样的大量赏赐。
父皇是天子,是一国之主,事务繁忙,难道父皇对她的关照还不够吗?容钰捏着酒杯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她在心里劝慰自己,不要过于贪心,可另外的想法却不断冒出来反驳她——
可是她独自住在坤宁宫,母后离去后的那几年里,父皇待在怀柔宫的时间,远比来看她的时间多。
她有时去御花园游玩,路过怀柔宫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父皇笑声朗朗,举着年幼的永宁,像寻常父女那样转圈,旁边的陈贵妃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父皇最疼爱她,最喜欢女儿是她,总是给她最好的,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是她一叶障目,自欺欺人,看不清周围的人心,也看不懂父皇的意图,父皇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因为更宠爱陈贵妃,所以更喜欢永宁?
那种不安又蔓延上来,裹住了她,变成了萦绕在周身挥之不去的寒意,容钰有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辆摇摇晃晃,将她送往边关的马车上。
耶律小王子用带着恶意和情色的眼睛看她,仿佛她是一个漂亮的物件,可以随意供人把玩,不要了就能随手丢弃。
“昭华?”
熟悉的嗓音响起,容钰抬头,对上了父皇带着笑的双眼,而父皇此刻的面容,却和那日在御书房里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脸重合,容钰紧紧捏住了酒杯,忍住心悸,勉强弯唇:“父皇方才说什么?”
“你可有心仪的人选?父皇指给你做驸马。”皇帝看着容钰,眼中无波无澜,“若是没有也无妨,今岁科举在即,等放榜那日,状元还是探花任你挑选。”
“许怀鹤”三个字在唇齿边轻轻一转,容钰抿住唇角,装作羞怯地开口:“没有,昭华还想多留几年,不想这么早就找驸马。”
皇帝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再提起这话,桌上又恢复了惯有的安静,容钰放下酒杯,惊觉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突然记起上辈子父皇寿辰,这日她进宫赴宴,午膳时父皇也同她询问了有关驸马的事宜,她当时的回答和今日别无二致。
她心里没有好的驸马人选,当时也从未把许怀鹤纳入考虑范围里,自然推脱。
父皇是不是从这时起,就已经有了将她送去和亲的想法?
容钰心里一紧,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回答,如果真是这样,她还不如直接说出许怀鹤的名字呢!
可是如今再改口已然来不及,容钰心下惴惴,再也没有胃口,草草喝了小半碗养胃粥就放下筷子,等父皇用完饭,道别回了坤宁宫。
而直至她离开,父皇都没有发现她心绪不宁,更没有问她为何没有胃口。
容钰坐在窗边,望着冬日难得的晴空,浅蓝色的天幕浮动着一层金黄的光,那些小块的阴云被风一吹就散了,只留下一片空茫,正如此刻她的心境。
许怀鹤……
容钰默念着这个名字,就像踽踽独行的人在黑暗中终于找到了前路,有人提灯看过来,她迫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束希望,那人却不为所动,只用一双淡漠的眼睛看着她,不带丝毫情意。
容钰心口一滞。
院子里和屋廊下都静悄悄的,描着梅花的宫灯穗子被风吹起,桂嬷嬷板着脸走过来,牵着容钰的手,将她带离了窗边,不许她再多吹冷风,又让人拨了炭火,使得屋子里更暖和些,亲自捧了热茶过来,为容钰暖身体。
过了半晌,春桃从外面进来,对着容钰福了福身,小声道:“公主殿下,奴婢打听到了,永宁公主今日穿的是藕色暗纹云锦长袍,衣襟处用银线勾出梨花枝影,袖口缀着两圈雪貂毛,梳着单髻,点缀梨花形状的珠钗。”
她语气骄傲,定定道:“不如殿下美貌分毫!”
春桃的话并非出于恭维,昭华公主殿下是整个大夏一等一的美人,绯红的月华裙曳地生辉,浅金襕纹在走动时若隐若现,外面罩着牡丹纹霞短袄,完全不用担心气度压不住华贵的衣饰,越是盛装,越是国色天香。
屋里的小丫鬟们都悄悄笑起来,容钰也舒展了眉目,轻轻一抿唇,华光生彩。
容钰心情好了些,她拿起从公主府带过来的,新出的话本子翻阅打发时间,却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这次的新话本子很有意思,讲的是一只男狐狸精化成人形,高中探花后求娶千金小姐,报千金小姐救命之恩的故事。
寻常的话本都是女子做狐狸精,要么报恩,和恩人结为夫妻,白首不离,要么便做了人人喊打的狐媚子,勾引男子不成,反被道士一剑刺穿,落得个被剔骨扒皮的凄惨下场。
而这话本里的狐狸精却是男子,还努力考取功名,赢得圣上青睐,不让那千金小姐低嫁。他刚化人形的时候,不懂得如何做人,便模仿学堂里的一位书生,装出清高的样子,对谁都彬彬有礼,也冷冰冰的。
但是后来,在与千金小姐的相处中,他便逐渐暴露了狐狸精的本性,情话动听,眼神直勾勾又炽热,还几次三番无意中做出孟浪举动,勾的千金小姐面红耳赤,羞怯不已。
容钰也看红了脸,每看几段都要放下话本挡着脸,压一口茶缓缓,平息心跳,免得被旁边的桂嬷嬷看出了端倪,又嫌她看些不正经的书,没收了去。
她看到关键处,话本中的两人即将情定月下,私定终身,外面突然来了个小太监,告知她得赶紧赴宴。
容钰颇为不舍地合上话本,坐在铜镜前看了一遍自己的妆容和衣冠,确定无任何差错之后,轻轻颔首,由春桃扶着上了软轿,前往宫宴所在的大殿。
大殿的四角都有暖炉,放杯碗盘筷的桌案已经布置好,分列两边,专门为大臣们准备。殿内温暖如春,烛光明亮如昼,夜明珠镶嵌在灯台,宫女来来往往,手脚麻利,铜炉里的熏香散发着淡淡的檀木气息。
容钰仔细闻了闻,又觉得和许怀鹤身上味道不尽相同,殿里的檀香要更浓一些,也更甜一些,闻久了或许会头晕脑胀,需得出去透口气。
陈贵妃和永宁已经先她一步到了,见到容钰进来,两边互相福了福身,就算是行过了礼,打过了招呼,默然坐下。
后宫里其他嫔妃位分低,生的孩子也不得宠,也没为皇帝添皇子,自然没有资格来宫宴,只有陈贵妃有资格坐在皇帝身侧,几乎和容钰平起平坐。
永宁紧挨着她,眼神不忿地盯着容钰明媚精致的脸颊,眼里的嫉妒浓的化不开,指甲几乎要把裙面刮破,还是没忍住出声道:“说起来,永宁还没谢过姐姐将孔大儒让给我当夫子呢。孔大儒有惊世之才,永宁跟着老师学到了不少,父皇也夸赞我聪慧呢。”
被陈贵妃手把手教了这么多年,永宁深知要怎么才能最戳容钰的痛处,她也十分自信,只要自己这么说,头脑简单又单纯的容钰必定会生气,和她吵嘴。
马上群臣百官就要入宴,正好让这些人看一看,昭华公主是怎么娇蛮豪横,连自己亲妹妹都欺负的!
永宁得意地微微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容钰,似乎已经看到了容钰名声更差的未来,桂嬷嬷板着脸,而容钰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复杂地平静开口:“是吗?那真是恭喜永宁妹妹了。”
上辈子,孔景华没有成为永宁的老师,在宫宴开始前,自然也就没有这么一茬。事情还是因为她的重生发生了变化,但她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轻易被永宁激怒,在外人面前丢脸出丑了。
永宁这些小把戏用的次数太多,她就算再傻,吃一堑长一智后也能看透,更不会再上当,不会让永宁得逞。
今日便罢了,容钰静静地想,若是永宁还敢像上一世一样,跑到她的公主府去闹腾,假惺惺地说些什么,不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她必定要亲自给永宁一巴掌,届时父皇到底会偏袒谁呢?
听到容钰的回答,永宁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陈贵妃也有些惊讶地抬眼,朝着容钰看了过来。
永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门外的群臣已经依次进入大殿,入席就坐,永宁不得不闭上嘴,但看向容钰的眼神还是阴沉沉的,被陈贵妃轻轻拍了拍手背作为警告,她才收敛了神色。
容钰也没再看永宁和陈贵妃,她握了握桂嬷嬷的手,示意对方宽心,自己没生气,转而望向下面的群臣。
外祖父喜静,又早已辞官,没来赴宴,舅舅也和上一世一样忙着练兵,今夜又全城戒严,他管着禁军,无法抽身参宴,而容钰只一眼,就看到了身量高大,出类拔萃的许怀鹤。
许怀鹤今日换了青色的道袍,比其他人的官服更飘逸,鹤纹袖口也更宽大,走起路来自带风意,有一种名士的潇洒,但又带着修道之人独有的克制禁欲。
他的长相太出众,面颊似寒玉削就,下颌线清晰凌厉,眼尾狭长如同工笔勾描,瞳色很深,像黑色的鸦羽,抬眼的刹那仿佛寒潭凝冰,浑身都是冷意。
就连陈贵妃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永宁也悄悄盯着他,因为距离极近,容钰甚至能够听到永宁小声询问陈贵妃:“穿着道袍而非官服,那就是国师吗?”
陈贵妃颔首,轻轻点了下永宁的鼻尖笑道:“他名讳许怀鹤,怀柔宫里的那几盒玉容膏,便是皇上从他那里得来,又送给我们母女的。”
陈贵妃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至于让下面的群臣听到,但又能让容钰听得清清楚楚。
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未看容钰,但话里话外无一不在显摆皇上宠爱她,疼爱永宁,就连京城里最珍稀的,高门贵妇们抢着要,据说万两黄金一盒都买不来的玉容膏,都能说送就送。
永宁悄悄斜着眼观察容钰反应,想看容钰露出伤心震惊的神情,好让自己心里爽快,但又一次让她失望的是,容钰听到这些话,并没有多说什么,神色甚至有些奇怪,像是想笑,但又抿住唇角没笑出来。
就连容钰旁边的桂嬷嬷都一副鄙夷的样子,狗奴才,永宁暗骂了句,心里诧异容钰怎么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好似还在嘲笑她们?
容钰确实有些想笑,听到陈贵妃的话,她心里先是泛起一股苦涩,纵使已经知道父皇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宠爱她,或许上辈子永宁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可她心里还是存着念想,说不伤心不心寒是不可能的。
但陈贵妃要是想在她面前炫耀玉容膏,那可就显摆错了人。
许怀鹤做出玉容膏之后,头一个送的人就是她,且第一次就送了一大箱过来,后面每次给她送东西时,比如给舅舅的伤药,都会捎上许多盒玉容膏,就算她一天用一盒,也得用到明年春去。
别人视若珍宝,稀奇无比,一次只舍得用一小勺的玉容膏,对于她来说却是再寻常不过的物件,陈贵妃和永宁得意洋洋,等着她妒忌的模样真是惹人发笑。
容钰本想嘲讽回去,但一想到这些玉容膏是许怀鹤亲手做的,在外面数量稀少,许多人争抢,自己若是炫耀出去,指不定会为许怀鹤添麻烦,惹得许怀鹤厌恶自己,才忍住没开口。
她垂眸细想着,心里突然多了几分警惕。容钰捏了捏帕子,忽然想起上辈子直到她被送去漠北和亲时,永宁也已及笄,却和她一样迟迟没有驸马,她也从未听说永宁看上了哪家公子。
这一世国师已经不是虚职,许怀鹤掌管钦天监,有了参加宫宴的资格,也坐到了百官中间的位置,和容钰隔得不远不近,加上养气丹和玉容膏的名气太大,这才入了陈贵妃和永宁的眼。
永宁可别看上许怀鹤了!
容钰忍不住朝着许怀鹤看去,许怀鹤已经落座,他理了理衣袖,忽然抬头,和容钰的视线隔空碰上,却一触即分,很快垂下眼,快到容钰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否看到了自己。
许怀鹤避开她的目光,容钰的心里又凉了凉,她轻轻咬住下唇,抿了一口摆在桌上的温酒,被里面的梨子气呛了一下,皱眉推远,对着身侧的小宫女道:“换一盏来。”
她最讨厌的便是梨,不光因为永宁喜欢梨花,更因为她自己小时候体弱,经常咽痛咳嗽,太医总喜欢制梨膏送来,就连药里也加了梨和川贝。
她讨厌药的苦涩,也就厌恶梨的味道,还有梨花的香气。宫宴是谁布置的?礼部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竟不知道她的习惯,还特地让人上了梨子味的果酒?
容钰皱眉朝着对面看去,果然又对上了永宁略带得意的笑脸,她捏住帕子,沉沉吸了口气,别过脸不想再看,且忍这一次!
永宁这下是真真切切地惊讶了,今日她几次三番挑衅容钰,容钰都忍住了没发脾气,连回嘴都不曾,换做以往,容钰怕是早就气得朝她扔碟子了,难道容钰真的改了性子?还是说容钰变聪明了?
这不可能!
容钰鼓着脸生闷气,却并不知道就在她皱眉咳嗽的那一刻,下面沉默听着周围官员寒暄的许怀鹤突然抬头,朝她看了一眼。
殿门的大太监高声吟唱,容钰转过脸,正了正神色,缓缓站了起来,下面的百官也立刻停止了寒暄,肃然起立,弯腰行礼,恭迎皇帝进殿。
明黄的龙袍十二章纹玄纁,衣袍边缘在织金的地毯上擦过,皇帝在鎏金御座上坐下,冕旒晃动,众臣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大声呼喊“吾皇万岁万万岁”,恭敬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余音。
而无人在意处,许怀鹤极嘲讽地轻轻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站在权利的顶峰,坐拥天下,巨大的快感让皇帝的脸上浮现出真心的笑容,他意气风发,落座后轻轻摆手,让众人不必多礼,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宫宴便在丝竹乐曲声中开始了。
容钰对这样的宫宴流程早已烂熟于心,她端庄地坐着,看着来往的宫女们脚步轻而快,将一道又一道佳肴呈上桌案,而这些菜品看上去可口精致,实则分量极小,味道寡淡,都是为了防止品尝的人殿前失仪。
恰巧容钰也没什么胃口,那杯梨子味的果酒已经败坏了她的兴致,她只吃了几口酥点,配着清茶,静静听着缠绵婉转的曲调。
歌女素手轻拨琵琶,柔美的调子突然一转,舞姬们身穿胭脂红软烟罗抹胸裙,脚踝处系着的铃铛声清脆,款款进入殿内,对着众人娇俏一笑。
她们的穿着打扮极为大胆,锁骨处贴着金箔花钿,披帛上撒着香粉,露出纤腰和肚脐,裙裾侧面开叉直到小腿,刚一出现就吸引了大殿内绝大多数男人们的目光,更有人连眼睛都挪不开,直愣愣地盯着这些妖娆美丽的舞姬们。
容钰下意识地朝着许怀鹤的方向看去。
许怀鹤依旧端坐着,半点目光都没有分出去,修长的手指扣着杯盏,眸光冷淡,“君子”一词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和那些大腹便便,目光呆滞的其他官员完全不一样。
容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许怀鹤当真不为女色所动,这些舞姬各个妖艳,是男子们最喜欢的类型,就连这样,许怀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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