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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过来》

9. 第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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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月,红梅于雪地上焚焚绽放,月光穿透雕花木窗,照彻满室清辉。

长宁从昨日起便觉身子不适,今儿飧食甚至只用了两菜一汤。月燕询问时,她只说前两日食得过急,心思又全在原清逸身上,以至微微积食,她认为并无大碍,遂没让医师来瞧。

临近亥时,她已于塌上辗转了无数回,却愈觉寒凉。明明食得不多,然而小腹却隐隐发涨,偶尔发出细微的响声。

凉意很快便从脚心蔓延至四肢百骸,长宁将身子团于樱草色云纹锦被中,只露出鼻子吸气。

值时,一股涨意升起,她起身去盥洗室,甫一下床,便见牙白素面里衣上缀着嫣红。

目光微怔,长宁掀开衣摆,伸手一摸,恰巧沾上温热的血渍。她脑中飞速闪回,今儿于阶拐处不小心碰了下,莫非那时便撞伤?加之方才于塌上翻来覆去遂至破皮?

查觉血仍在往外冒,她认为得尽快止血。

虽受伤,长宁却并未有丝毫惊慌,盥洗室没有雪无痕,她本欲唤月燕,又见夜深,遂未打扰。

略作思索后,她披上狐裘朝原清逸的卧寝行去,打算以借药之机言谈几句。

夜风穿林而来,夹带着低哑嘶吟的沙沙声,溶溶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落了一地斑驳的剪影,于风中微曳。

二人的卧寝隔得并不远,且外窗均阖。纵使如此,长宁立于门口时仍冻得直哆嗦,她方抬手即见雕龙木门半掩。思及原清逸或许已入睡,她打算暗自寻药,若他醒来问询,自己如实回便好。

指尖略麻,长宁费了些力才推开门,本就一室清辉,此时因月光的跟进愈发明亮,好似屋内盛着夜明珠。她寻思自己片刻便离开,是以并未关门。

两间卧寝的布局几乎一致,长宁轻嗅间朝右侧走去,如意纹的鸡翅木架子上摆着一排排小瓷瓶,于清光之下泛着莹润,她凑近便闻。

昔年于西谷中她曾翻阅过药集,而后山也种着诸多药草,她闲来无事亦曾采来对着药集研究,对一些基本药材甚为熟悉。

长宁正专注地嗅闻间,一阵冷风从半开的门吹来,灌进松松垮垮的狐裘,她冻得一激灵,不由打了个喷嚏,忽觉背后有道寒光。

她迅速转身,只见原清逸长身立于桧木架后,月光被椭圆形的花梨木镂空翡翠屏遮住,他掩于朦胧的阴影中看不大真切,唯有黑透的眼,似能将人看穿。

对视间,长宁将药瓶轻置于案,敛眸道:“尊主,宁儿不甚流血,遂来找找是否有雪无痕。”

许是仅披狐裘,许是雕龙木门半开,许是原清逸目光似雪,总之,长宁感觉浑身冻若寒冰,随时能直挺挺地栽下去。

皎光温柔地将少女笼罩,清霜玉骨,如峰顶上一枝独绽的雪莲。

自她于卧寝内起身,原清逸便已睁眼,而后听得脚步声于相思方纹木地板上轻奔,她于门口微愣之际,他以为她会敲门,未成想却径自而入。

待她转身寻药时,原清逸于乌木鎏金宝象塌上坐起,悄无声息地立于桧木架之后,想瞧瞧她欲做何。

听到“流血”二字,深眸跳跃过一丝微弱火光,原清逸信步走出暗影,冰雪脸渐渐被月色染亮,他将人上下扫视一圈,尾音微扬:“何处,我看看。”

长宁已冻若冰人,脑子里回荡着生锈的琴音,于空谷中来回撞击,她抬起僵硬的手臂撩开下摆,然而狐裘却将大腿遮得严实。

牙齿乱颤间,她索性解开狐裘,在柔软纯白飘然坠地时,她又迅速拨解牙白素面里衣,将腿分开,颤抖的手指着大腿:“此处。”

月影流光,暗香浮动。轻薄的亵衣往侧边开去,柔软的玉体几乎一览无余,宛如熠熠生辉的珠玉。

原清逸仅快速晃了眼,视线便盯向她腿间。一抹嫣红顺着干涸的血渍蜿蜒而下,爬过修长的玉腿,直至脚踝,点缀于一团白毛之上。

舌底泛起丝猩甜,他深邃的目光好似黎明前的破晓,直勾勾地往腿根粘去。

没了披风,长宁如同坠于冰窟之中,浑身被刺骨的水包裹,视线渐渐模糊,她垂着昏沉的眼,打算捡起狐裘,拿了药赶紧折回。

然,身子方倾,便有灼热之气扑面而来,好似烈阳,而覆于脖子上的掌心却冰凉刺骨,若覆盖着一团雪。

瓷脖失去狐裘的遮挡,纤细地跃然于眼前,与圆润的脸颊并不相衬。原清逸的大拇指轻摩擦着淡青血管,猩甜从喉头蔓延至舌尖,他垂头覆下,鼻尖充斥着少女的血香。

他想,她定然极甜。

二人从未离得如此近,饶是长宁已神智不清亦感受到了身前的火热,比暖炉还烫,她下意识地朝前贴去。

披散的青丝分不清属于谁,肆无忌惮地交织。长宁隔着层薄衣贴于他的胸口,霎那间便如饮下口沸茶,连脚尖亦随之战栗。

原清逸垂头,唇才及耳侧,她便已将脑袋埋于自己胸前,只露出半只小巧玲珑的耳。他微怔,目光浅浅一扫,白日里看来圆滚滚的一团,现下却如此娇小,好似一只手便能轻易将她捏碎。

没如愿贴至脖颈嗅闻血香,他抬头,目光低垂,大拇指抚过平滑的玉肌,朝下压去。

好似迷于白茫茫的雾气中,又仿佛于冰水中抓着一截树枝,长宁迷糊得厉害。

麝香之味愈发浓烈,他身上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朝心口里钻,钻得她浑身难受,可胸膛如此炽热,她甚至想钻入他的身体之中。

脖子上的压迫感让长宁愈发难以呼吸,她甚至全然忘记了寻药之事,也记不得还在流血,只想靠他更近,渴切得忍不住喃道:“哥哥,我冷。”

幽黑的眸底顿闪火光,将无边夜色一瞬点亮。原清逸紧盯着贴于胸前的脑袋,若拇指再往下压……眉心轻拧,眼底的一抹红悄然消散。

指尖轻勾,原清逸将狐裘裹到她身上,旋即唤了声:“月燕。”

未几,月燕跃入阁楼,本还疑心原清逸为何半夜唤自己,却在看到长宁的瞬间瞳孔微缩:“尊主,大小姐这是?”

“带她去清理血迹。”

闻言,月燕心下一抖,以为原清逸魔怔伤了她,思绪兜转,面上却不显:“属下遵命。”

失去温热的庇护,长宁心下不满,正欲奔上前抱住原清逸,然而却脚下发虚,堪堪朝前摔去。

月燕手疾眼快地将人抱住,触碰间被她周身的寒气冻得一颤,飞快将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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