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太傅强取豪夺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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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低贱卑劣。
如此而已。
……
顾仪踏出殿门,今夜是元宵,明月高悬,团圆喜庆,是她期盼的日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踏进你的幕帐,我不知道这个荷包里有催情香,谢觐臣,你现在恨我吗?”
“罢了,你别哭,我娶了你便不会休你。”
谢觐臣,是你啊。
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是她混沌不堪,浑噩至此。
“顾仪,自尝恶果。”
……
“夫人,您是不是还惦记着昨夜大人失约没带您去看花灯的事,其实大人他……”
顾仪很轻很轻地捂住了弦月的唇。
“弦月,我晕倒在哪里,是如何被送回来的?”
弦月捂着胸口道:“您在廊下晕倒,奴婢听到声音,赶紧去扶您,后来大人便来了,是大人将您抱进了便殿,又叫了太医,太医说您是气血不足导致的晕厥。”
“夫人,奴婢可从来没有见过大人那样失态的样子,您没看到,大人冷着脸时,把宫里的太医都吓得战战兢兢,还好您和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对了,大人守了您一夜,今晨才换了官服入宫。”
弦月担忧又高兴,还想继续讲下去,顾仪却说:
“我想睡一会,弦月,你帮我把门阖上,你出去吧。”
她闭上眼,便是幻梦。
是在江南越州的乡下。
“娘,那个男子是谁呀?”
“娘也不知,他受了伤,躺在河边,我看他还有一口气,将他带了回来。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这男子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指不定会有人来寻他。”
“哦。行吧。”
她偷笑着跑开了。
田野里有河有地,但没有谪仙一样的男人。
是那年乡野,谢觐臣躺在破败不堪的木床,却一面惊鸿,令她愣在了木门外,竟然不敢踏进自己的家门。
“娘,他长得好俊俏,他要在这待多久?”
“娘也不晓得,养好伤估计就走了,不过我们可没钱给他买什么好药,你看着他点,万一他是个逃犯来的。”
她吱唔一声,却偷偷红了脸,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俊俏的逃犯。
她定是不信的。
他有着极好极好的皮囊,他还会写字作画,可那时她却自卑起来,她让谢觐臣陪她采桑叶,若不采桑,她嘴上说便不留他养伤。
他的话极少,不爱搭理她,也不爱瞧她,任由她自说自话。
谢觐臣病怏怏地躺在破烂的木床上,可他的眼神却像冰湖,看得她害怕,于是她紧张之下说,你若不听我话,我可以去告诉官府,这里来了个来路不明的男子。
林娘得了急症,村里叫不来好大夫,林娘很快咽了气。
林娘临死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眼里有悔意,她道:
“仪儿,娘对不住你。”
顾仪猛然攥紧了被褥,指尖倏然滑过温热的皮肉,是有人坐在她的榻边,握紧她的手。
“你做了噩梦?”
谢觐臣披着件墨色鹤氅,眼下是一片青黑。
顾仪将手从他掌心抽离。
“我想歇息,谢觐臣,你去忙你的政务,不要来看我。”
谢觐臣眼眸暗得发黑:“小仪,你昨晚听到什么了?”
顾仪闭上眼。
“我走上殿阶,眼前发黑,晕了过去。谢觐臣,你怎么会问我这样的话?”
“另外,你不是说昨晚要带我去看灯会吗,你为什么迟迟不回府?”
谢觐臣紧绷着的背立刻卸了力道,他甚少这样笑,眉目疏朗,定定地俯下身,亲了亲怀里人的眉心。
“边关战事一开,前朝与边关所连接的事务甚多,小仪,是我爽约,过些日子我会补偿你。”
顾仪擦了擦他方才亲过的地方,将手中绣帕放置在一边。
“我累了,我想睡一会。”
谢觐臣用手指缠着她的一缕发丝,低声问她:
“小仪,你可有想过腹中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顾仪别过脸,闷声闷气的嗓音沉沉的。
“到了月份,太医就能诊出。”
谢觐臣今日的耐心格外足,他甚至伸了手进她的被榻,摸上她的小腹。
“小仪,我真的期待你我的孩子,从前我说过的话都作数,等你平安生下他,我们就去江南住一阵。”
“太医说,你气血不足,情志不舒,你近来心情这般不好吗?”
顾仪捂着耳朵,背对着谢觐臣睡着了。
她再醒来时,谢觐臣独自在她身边看着她,他一夜未睡,白天又事务不断,顾仪也能看出他唇色淡得有些发白。
“谢觐臣,我近来总是做噩梦,梦到我们的孩子死了。”
顾仪搂住了他的脖颈,温顺地贴着他的胸膛。
她许久没有这般主动亲近他,谢觐臣心头一悸,怔忪微愣,只是他面色素来沉稳,敛着情愫,反应过来也只是细细亲吻她的唇角。
“不会,太医说好好养着,不会有事。”
“可若是我一直做噩梦呢,谢觐臣,我想出府看看,你知道,我喜欢热闹,从前又爱跑爱玩,我出去走走,病就好了。”
谢觐臣定定地看着她的眼底,良久,他眼睫一垂。
“我择日陪你出府。”
国公府里悄然静了下来,因为素来爱在花园里走一走逛一逛的夫人不再出来,乃至于最基本的府内管家的活,顾仪都放了手。
府里的下人多觉得奇怪,哪里有人主动放弃执掌中馈,那是正室的权威。
恐怕是这位素来不得宠的夫人,要被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郑家大小姐给取代了。
弦月也觉得奇怪,只是她也清楚,顾仪确实不是爱管事的性子。
“夫人,您近来怎么了,好像不大爱动,大夫说,多走走,会对孩子好些。”
弦月给她端来安胎药,多问了一句。
“还有,夫人您抓周的绣帕还没绣好呢,要不奴婢给您接上?”
“您看,您绣了书、竹子、算盘,这朵莲花还差两瓣就成了。”
顾仪摩挲着绣帕纹路,对着这张锦帕看了许久,久到天色从明转暗。
弦月再进来时,那枚锦帕已经被剪成了两块碎布,鎏金剪刀就在顾仪手边,她趴在书案前昏睡着,眉心微蹙,连梦中都是愁态。
弦月给她披了件裘衣,却不小心合上了书案上翻着页的书。
她先是笑笑,她的夫人素来爱看话本,许是为着日后要抚养教导小小姐、小公子,近来连佛经和诗集都看上了。
可她再定睛一看,这是本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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