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马甲当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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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钦为进京赶考在家里住下后,许父就常将人带到书房里问问功课,闲暇之余也与秦钦下棋饮酒,俨然一副忘年交的做派。
这日午间一家三人,外加一个秦钦一同在桌上用饭,食不言寝不语,许照存一直默不作声。
谁料,许父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朝苏夫人道:“三娘来年开春也及笄了罢,日子过得真快啊。”
苏夫人应了一声,也别无它话。
不过流年转眼逝,想来都是伤心泪,又有什么好回想的。
许照存一听许父提起她要及笄的事就起了警惕之心。
她姐姐许照元就是在及笄后不久,由陛下赐婚嫁与赵衍的。父亲这般突兀的提起她的年纪,怕不是……
母亲这才大病初愈,应当不会。
许照存如此想着便稍稍压下了心中的微末反感。
用过了饭,许照存便要回房。
“诶,慢着,三娘。”
许父一句就拦着了许照存。
“你三哥哥屋里有往年的策论题简,衷生刚到府上,你同他走一趟你三哥哥房里如何?”
许照存有些疑惑侧目,三哥哥房里又不是什么虎狼窝还用得着她护送一趟不成?
“女儿早些时候答应了二姐姐陪她出去游湖散心,恐怕没有空闲。”
许照存一口回绝。
许父似是没想到这样的举手之劳也会被女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一时间脸上便有些挂不住。
还是苏夫人笑着打了圆场:“听大嫂嫂说三郎今日一早便出去了,现下去恐怕要跑空,不若晚些时候派人去取了罢。”
说罢还冲着许照存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就是。
许照存一走,苏夫人便收了笑,虽看上去与之前无异,但一旁坐着的秦钦敏锐感觉到了这桌上气氛的逐渐凝固,没多久便也借故离开。
“家里何曾少了奴仆,要是少了,夫君只管叫人添买回来才是,怎使唤起三娘来了?”
待小辈们一走,苏夫人便不阴不阳挑眉道。
苏夫人和许父多年夫妻,许父只管开口,她便能知道他这心里头藏着什么货。
他上句说三娘要到及笄之年了,下句就让三娘同秦钦去取劳什子东西。
这打量着她是瞎子,看不穿他那点心思。
苏夫人自许照元死后便不大搭理许父,是许照存归家后两人关系才有所缓和,眼看苏夫人此刻动怒,许父忙先解释:
“夫人,你误会了。”
“我这全无他意,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许父致力于将自己表述成个心直口快之人,殊不知苏夫人压根不买他的账,快言快语便戳穿了他:
“我家三娘记在师太名下,便是一辈子不外嫁也没什么了不得。”
“何必起旁的心思。”
她只这一个孩子了,若是还同从前那般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那她当真是枉为人母。
苏夫人此刻便如护犊子的雌虎,这话几乎是将许父当作了仇敌一般警告。
许父心知她是还在怨恨他,不由也冷下脸来:“她们也是我的孩子,难道我会不疼她们吗?”
苏夫人回望他看上去忿忿不平的神情,嗤笑一声转头走了。
信了他半辈子,到如今竟看一眼也嫌。
晚些时候的将军府里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我都说知道错了……”郑容荞皱巴了脸直冲郑槭嚷嚷道。
就算真是因为她的错漏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那到底也是无心之失,关了她好几天了还不够,竟然还不许她出去。
她哥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而因为她闹绝食才过来看一眼的郑槭听她大喊大叫也懒得再说些什么大道理出来,只道:“知错而改,你若是自个儿把这事料理好了,此事便算揭过。”
郑槭的脸色说不上多严肃,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无奈。
此次事情虽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可许家哪里是什么好对付的,明明约了详谈,后来他连送三次帖子相邀都被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对面有意拿乔,因着明晃晃的把柄放人手里抓着,郑槭还只能吃下这些闭门羹不可。
这些也就罢了。
真叫他觉着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是他这脑子不开窍的妹妹。
此事皆由她而起,郑容荞却还无半点危祸意识,
“哥哥不是已经知道是那郑蝉害我,只将她拿了便是,严惩了真凶,谅那许家也无话可说。”
听着郑容荞想当然的回答,郑槭真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死。
事情的起因经过他早一同连那些安插在将军府的暗桩一起如实告知了姑母。
姑母倒也表了态度,说是会严加处置。
郑蝉此举是将整个郑家都算计了进去,姑母自不会放过她,可决计不会以此事为由发落她。
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如此就只能先避过这阵子,再寻其他由头发作。
郑容荞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郑槭也无意与在口头驳她,正巧后几日郑贵妃生辰,届时入宫祝寿之际自可让她去碰郑贵妃的钉子。
烛火忽的晃动,原本关着的祠堂大门被猛地推开。
“母亲,您终于来了!”郑容荞一见是李夫人,登时从跪着的蒲团上爬了起来躲到了李夫人身后。
“母……”而郑槭一声母亲还没喊出声就被李夫人迎面而来的一个巴掌甩偏了头。
“啪”的一声在偌大的祠堂里如空谷绝响,声音大得突兀极了,连一旁的郑容荞都被吓了一跳。
郑槭左脸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片红印,没来由的挨了一巴掌他怒极反笑,又扬起右脸伸到了李夫人跟前:“何故让母亲如此生气,不如母亲再扇一巴掌消消气如何?”
他本就生得几分邪气,眼下嬉笑更见纨绔子弟般的顽劣来,气得李夫人当真就再扇上一巴掌,还是郑容荞瞧着情况不对给拦了下来。
>“母亲,有话好好说便是。”郑容荞也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是劝上别人动口不动手了。
李夫人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重重喘着气,郑容荞扶着替她顺气许久才教李夫人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你……你做的好事情,朝中派了特使去查你舅舅了!”
舅舅,舅舅,又是舅舅——
郑槭不知从幼年至今听了多少舅舅这个词。
舅舅荣耀,母亲便欢喜。
舅舅闯祸事,母亲帮遮掩。
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忍够了。
郑槭双眼稍稍眯合,嘴角仍旧噙着笑似乎完全没有把李夫人的伤心急切放在眼里:“母亲,不如你和容荞一道去宫里求姑母。”
“容荞求姑母绑了郑蝉给宣国公府赔罪,您求姑母救您的好兄弟。”
一道去,也好作伴。
郑槭话里的恶劣和嘲讽意味满得快要溢出来。
东宫的良娣因人命官司和国公府对簿公堂。
再有宫里的贵妃干扰朝廷办案,公然徇私枉法。
多好一出戏。
“若是姑母办不到,还可以求姑母请殿下去办……”
郑槭越说越过火,方才被郑容荞拦下的第二巴掌最后还是结结实实落到了他脸上,四个清晰的手指印也将郑槭打了个清醒。
他望了眼母亲,又看了眼妹妹,微不可察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一家子人,何尝不是罪有应得呢?
容荞骄纵,不过是母亲言传身教罢了,而他自恨母亲纵容舅舅,可他不也做着和母亲一样的事?
为容荞遮掩,为家族遮掩。
朝廷派人去冀州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动作会如此迅速。
明明陛下还病着……
这势力盘根错节便是如此,即便他再想和舅舅撇清干系,母亲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所作所为也早将郑家和舅舅绑到一条船上了。
舅舅出事,若是深查起来,郑家也难逃追责。
念及此,郑槭也顾不上许多绕开郑容荞和李夫人便出门而去。
“哥,你去哪?”
郑槭充耳不闻直奔东宫。
青泥地里疾步而过,跨门槛而过见到赵衍的刹那郑槭便单膝跪地,见他如此阵仗赵衍忙将他扶起:“临煦何须行此大礼。”
“殿下,本不愿为一己私事过多叨扰您,可事态发展若是不受控制,还得……”
郑槭和赵衍自小一起长大,再不便说的话两人间也说过,他此刻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赵衍也自然表态度:“临煦要说的,孤也有所听闻。”
太子比郑槭和郑家的消息快多了。
——朝宁公主调度御史台派专人前往冀州,
即便今日郑槭不来东宫,这李刺史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也早早摆到了他案上。
而郑槭来了便更妙些,做个顺水人情卖给郑家又如何?
朝宁,冀州案,她怕是注定要一无所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