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请我谈恋爱(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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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实在没忍住,手上一用力,当即把这张遗照给摁碎了。
他气笑了。
这都什么事儿。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今天就只是出来玩个鬼屋而已好吗!只是鬼屋而已好不好!
结果莫名其妙被拉进这个村子里不说,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怪力乱神告诉他这儿是地狱,他被拉进地狱玩游戏了——这也就算了,这游戏刚开局没两分钟,NPC就告诉他他死了!?
死的是个跟他同名同姓的NPC就算了,王八了个羔子的怎么连长相都一模一样!?
沈奕受不了了,一甩照片,回头喊起来:“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啊!?”
罪人们都仍然警惕地和他保持距离。
西装男冷漠极了:“继续装。”
“?什么继续装!”沈奕说,“我真不是鬼啊!我在外头是大学生!凉艺的!动画文化科大三!学号E121402!学生证我都拿在手上呢,我要真是这山村老尸剧本的,我能在外面上大学吗!”
罪人们互相看看,又警惕地看着他。
所有人一言不发,将他上上下下审视了好几遍,神色各异。
瞧着是都不愿意相信他。
龚沧走到他旁边来,将祠堂的所有牌位扫了一眼之后,拿起了他沈奕的那个牌位。
“哗,”龚沧看着牌位上的字说,“1962至1983,哥们你英年早逝啊,享年二十一岁。”
沈奕今年正好二十一。
这话晦气得让他头皮都炸了,大骂一句之后,沈奕夺过龚沧手里的牌位,骂骂咧咧地放回到台子上。
“少说这么晦气的!”沈奕朝他喊,“老子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行了,别炸毛了。”大波浪出言道,“既然你这么说,就把学生证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吧。可以吧?如果他真有学生证,那应该就不是鬼了。”
“也对,如果有在上头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大概就不是鬼。”
“拿出来吧。”
有人朝他伸出手。
沈奕求之不得,低头就去翻包。
翻了几下,他脸一白。
罪人们把他突变的脸色收进眼底:“怎么了?”
沈奕青白着脸,把自己的包打开一看,手也往深处一伸——他的手就那么水灵灵地穿过包,从底下伸了出来。
他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大洞。
龚沧被这一幕深深震撼,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沈奕,你不会……”
沈奕收回手,在包里噼里啪啦摸了一通。
他脸色更加惨白地抬头:“我卡都没了。”
龚沧:“……”
罪人们:“……”
有人叹了口气。沈奕转头看去,叹气的是大波浪。她扶住额头,神色复杂至极,相当无语。
西装男脸色也很难看:“你的意思是,你拿不出学生证来了?”
场面有些尴尬,沈奕哈哈干笑起来:“最近比较倒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就从包里掉出去了?”黄毛嗤笑,“你这跟上学和老师说作业忘在家里了有什么区别?”
沈奕无言以对。
“说好能拿出来看看,你这会儿又拿不出来了。”有人语气不善,“你不会真的是个鬼吧。”
“我真不是啊……”
“那你拿出证据啊。”
龚沧突然想起什么:“相册啊沈奕!上上个月你不是还拍了学生证给主任,去参加那个高校生动画大赛了吗!”
沈奕更想哭了:“我手机前段时间刚换的啊,主板烧了才换的!数据都没搬过来!”
“……那你等死吧。”
沈奕痛苦地捂住脸。
“各位朋友,珍惜生命,快离他远点。”
不知谁这么说,然后一群罪人都从地上站起来,乌泱泱地一起往远处去了好些,围在门口重新坐下。
沈奕无助得想跳楼。
龚沧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什么,连忙去翻自己的包:“对了对了,我能证明!我有学生证!我跟他一起住了三年宿舍了,我要是能证明我是学生的话,是不是就能证明他不是鬼了?”
“不一定,很有可能是你被鬼洗脑了,其实你是一个人进来的。”西装男说,“你别费劲了,我们不会再跟他多说一句话的。”
龚沧动作一顿,嘴角抽了两下。
“话说回来,村长。”大波浪站在罪人们之间,问道,“三年里村子被那个溺死鬼到处祸害,你们就没做过什么?就这么干等着鬼上门?”
“那怎么会呢。”村长说,“村子里请过一位和尚的。”
这么一提,沈奕想起来,在说他是个鬼之前,那村民的确还说,要带他们去找“渡衡”和尚。
大波浪问道:“是渡衡和尚吗?”
“是啊,”村长点头,“渡衡和尚是赵大娘请来的,说是县城里面很灵的和尚……渡衡和尚来这儿以后,给了我们些符咒,让我们贴上。”
“就是那个婚宴现场也贴着的符咒啊。”西装男说,“可是根本没用啊。”
“是啊,而且你刚说,这三年里所有的婚宴上新郎新娘都死了。所以你们之前也请过那个和尚吧,不是很有问题吗?”
村长摇摇头:“渡衡和尚说了,符咒就是会有些问题,会有防不住的时候。”
说着,村长又叹息,“本以为这次弄了这么多符咒,一定没问题,万万没想到啊……这对新郎新娘,还是出了事。”
“唉,万般皆是命。”
西装男皱着眉:“可……”
“好啦,你们就别说啦。”
站在祠堂门口那儿等着的村民开口了。一个村妇走进来,说,“你们这群小年轻,不过就是回村看看而已,迟早还是要回去大城市打拼的咯,问东问西的晓得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又没有用。就别问了,这些事大人们会处理的啦,你们别放在心上了。”
“有那个闲空啊,你们还不如赶紧去婚宴那边瞧一瞧,帮帮忙。这一下子红事变白事,老张家有的忙的咯。”
村妇吆喝着让他们赶紧走。
众人就这么被赶出了祠堂,连把伞都没讨到,就被村妇赶着回去了婚宴上。
大雨滂沱,他们全成了落汤鸡。
婚宴的屋院里同样被大雨浇透了个彻底。不知为何,院子里只有先前那个给他们那桌端了酸菜鱼来的姑娘在。她躲在屋檐底下凄凄切切地哭着,用一张白帕子抹着泪。
挡在桌上的新娘子没被抬走,她还躺在那里。大雨洗刷了她脸上的血,冲掉了她的妆容。那张桌子上滴滴答答着血水,鲜红的色彩从她身上的嫁衣往下蔓延——那嫁衣竟然是浸了血的。
摆了满院子的菜饭被雨淋着,挂了满院的红绫遭着风吹雨打,台子上的红符卷了边,好几张血红的符纸随风飞起,又被雨打落下地。
诡异的一幕。
沈奕站在远一些的雨里,默默地挨雨淋。没办法,那边那群站在屋檐底下的罪人都想离他远点,他过不去。
连龚沧都不在他身边站着了,跑去贴着大部队了。
人类真是个特别现实的物种。
沈奕孤零零地站在五米开外,听着那些人讨论着情况,望着阴沉落雨的天空。
正当他沉默地接受孤立时,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奕转头一看,大波浪居然走到了他身边,挨着他往墙上一靠,跟他一起淋起雨来。
“干什么?”沈奕一脸幽怨,“你不怕被我弄死啊,别过来啊,你们让我被浇死得了。”
“闹什么脾气,我看你不像鬼。”大波浪嗤笑了声,“颜畔。”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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