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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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有四子一女,长子李秉昱为太子、二子李秉昶封襄王、三子李秉旸封燕王,驻燕国、公主李堇婳与六子李秉暻尚幼,无封号。(五皇子夭折)
皇室子弟中,襄王李秉昶在民间的流传度遥遥领先。世人谈起襄王皆道玉树临风,德才兼备。甫一上政就提出造船重水路,为水域边防构筑了结实后盾。另一方面说服皇帝减税恤贫,减轻了百姓一半的赋税压力,因此收获大批民心。
就在百姓们津津乐道二皇子宅心仁厚,乃太子不二人选之时,大皇子被册封为太子。而二皇子时隔两年才被封为襄王。
起初诸多百姓为其鸣不平,但也时不过三月。耳听八方的百姓们逐渐明白了,襄王智勇双全但无心天下。曾有人看见他出入长桂里。
一传十十传百,人人言之凿凿地说襄王爱与文人们混在一块。自此他又得了个儒雅王爷的称号。此儒雅贬义远大于褒义,旨在暗讽他玩世不羁。至于他是否真去过长桂里已经不重要了,就是他真出现了,恐怕也没人能认出他的模样。
长桂里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他们乐意在那讨论诗词歌赋,再现场给对方出难题,来决定谁付酒钱。
文人遍世难出头,只话皆浊我独清——此言中伤了不少赶考上榜的官老爷。认为这批穷书生是胸无大志,难上青天,才讽刺文官追名逐利。长桂里便从文人雅居被扭曲成了征逐酒色,生活糜烂的酒馆。
品行不端之人才会前往,成了刻板印象。
长桂里沿湖而建,枯黄荷叶斜斜低垂,细枝难以支撑似的飘荡,犹如风雨中摇摆的斗笠。
墨色长袍随风拂打栈道木桩,男子打发随从拉马,而后穿过木栈进入荷亭,随意寻了个边桌落座。亭内文人们正在举杯高诗,所叙似乎就是枯荷。
小二送上一壶清茶、一盘茶点,邻桌男子侧目一瞥,提着酒壶前来并桌。白袖摆动招呼小二再上一壶。
许骄松给两个酒杯斟满,自顾自一饮而尽,目光不离簇拥着的书生们。他们双双站立在窗前,指摘湖面。
“我以为你不来了。”
“甩开眼线费了点时间。”李秉昶答完啜饮一口杯中酒。
“二位客官,酒来了。”小二将瓷瓶放上桌,转身去给别桌上菜了。
“最紧要的还没除掉呢。”许骄松斜睨岸边等候的侍从。
“急不得。毕竟是太子拨来的人。”
“傅雁……他兄长傅骢就是太子心腹吧?”
“是他。”
李秉昶手搭桌沿,手指抵住纸函抽回袖。许骄松拨过打开,里含三张肖像画,右上角标记名字官职。
“严山。我父亲的学生任此次科举主司,与我提过这人的文章,‘滴水不漏’他说。”
“死记硬背了篇标准答案,会试却一塌糊涂。最终还是被保了进士。”
“还是严晁?”
“是严晁的侄子。”
许骄松将肖像捏揉,嫌恶地塞进自己袖口。怒道:“严晁老贼!”
严晁刚任官时也曾是许骄松父亲的学生。
“嘘。”李秉昶确认一遍四周无人探耳,“他根深位牢,一下拔不起,多抓住几根须尾巴就是了。”
亭内寥寥几桌均以飘布相隔,一方面是故弄玄虚,想营造与世隔绝的美感。一方面充当的是官家子弟的遮羞布。这类人最在意世俗眼光,躲在飘布之后释放天性。掀开来又拿起判笔,贬低曾经的自己。
李秉昶耳朵捕捉到一缕陌生声线,透过朦胧青纱看持扇的男子。
那男子肤色白皙,玉冠乌发,折扇贴着巧手轻晃。身姿隽雅,出腔却激昂。李秉昶听了片刻,听出他们争执的点了。
文人们酒尽意满,畅言解析荷叶难登大雅的缘由。批其:秋谢冬枯,焦瘦无形,毁清湖。
面生公子则道:荷叶立时飞香,垂首愈称秋成,再见已是冰中艳苗。
长桂里看似海纳贤才,实则却恰恰相反,常客之间汇聚一派,左右逢源早成铁律,抱团逐贤亦为常事。何况是一介稚气公子哥。
一人上前:“时长花短,不敌兰芳不胜菊,还倚蜻蜓得碧天。”
他以扇掩笑,娓娓而谈:“春时绿荷晴染江,夏至花开载露香。秋来残荷应阳语,冬尽冻湖留璨影。”
高发尾随腔悠然回旋,他成竹在胸傲视众人,不时侧身送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李秉昶直面这副脸庞,感到似曾相识。青纱如同毛笔涂画他那灰白长衫,脑中身影跃然与其相叠,他不慎发出轻笑。
许骄松不解地问因何发笑?
李秉昶只道:“舌辩群雄,胆识过人。”
彼时只是隔幔相望,已令他记忆深刻。女子身着青衫,手取帏帽,青丝箍木钗,珠玉不及眸明。逼停车马援弱士的识医女子,摇身一变成了字字珠玑的潇洒君子。
李秉昶掀开眼前飘布,久久凝视。
坊间传闻襄王痴迷作诗、敬爱文人,乃不实谣言。到此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鱼龙混杂有助他与友人相聚,他从未掀开此布发言。就连那条进出长桂里的消息也是他故意散播的。现下忽起玩心,想着让谣言成真也无妨。
他破天荒地发了言。惹得许骄松都吃了一惊。
“荷江两相依,香去形难销。春去荷灭也,此景为雾幻?”——自古荷叶江水相伴,纵是枯萎无香也亭亭玉立。如果说春季过了荷叶就陨了,那当下供你们吟诗发挥的荷景难不成是幻觉?
众士面面相觑,哑口无言。许骄松适时开腔舒缓氛围,才令较真书生们悻悻作罢。
梅倾秋不知被人识破了女儿身,她强撑起男子仪态,面带微笑朝他走去。抵拳颔首,道:“在下秋生。多谢公子出口相援。”
而早已看穿的李秉昶待她说完抬头,才笑道:“相遇即友,我也确实与公子所见略同。秋公子如不嫌弃请受我一杯浊酒。”
秋生爽快应好便落座,李秉昶取一净杯斟酒。
“对了,在下李秉昶。”
“秉昶……”
许骄松本就对这冒进少年持警惕的态度,不成想襄王本人如此易信,一时竟没看住这祖宗的嘴巴。
李秉昶与许骄松相视,示意无碍。许骄松见状长呼出一口气,目光重移向秋生,似在暗叹此人有什么独特的。
“哈哈哈……”秋生手持折扇连拍掌心,笑声不大,倒与扇声节奏相应。“我知道了,这位公子是信不过秋某,认为我会将襄王爷的行迹捅出去!”
她目光在李秉昶与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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