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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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为何会知道那位阿翡姑娘的事?
都是猜的啦,自己又不是赛半仙,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以她做媒的经验加看人的水准,章成天性子倔强,阿翡便大概率是个性子和婉之人。老爷子满头华发除了被父母去世打击之外,未曾没有这段感情的缘故,同一个年纪黄掌柜头上只是少许白发,这样一对比便知道当年之事让章成天遗憾终生,加上他搬家、不愿下放,多半便是因为不想离了这颗柿子树了。
京城之地寸土寸金,即使这样一个小破院子也不是便宜的价,又不肯变卖祖宅,便只有拿出多年积蓄买下,导致晚年凄惨、要靠打小工度日。
知道了他的要点,便可对症下药。
白云起说得直白:“老爷子,我给你开的价已是不是小数了,您既然都能放下面子编竹篮卖钱,却不去我那冰人馆,是怕见了其他相爱之人能相依相守,怕被刺着眼吗?”
这话一出,章老爷子勃然大怒,本要怒骂、但躺着提不着气,失了气势,只能恨恨地瞪着这黄毛丫头。
白云起继续下猛药:“要我看,阿翡姑娘走得好,留在这里既会被你拖着又得不着好,走得好啊。”
章成天终于被激得摇摇椅中坐了起来,怒道:“你这丫头懂什么,我是有难言之隐!”
白云起冷笑道:“不过是家中父母不许你娶平民出身的阿翡姑娘罢了,你为何不实话实说?故意隐瞒只会伤了她的心,你以为自己一力抗下来,只要再等些日子,等到父母不得不松口妥协便能留下她了吗?”
“可是不巧,你选择隐瞒,一力承担,才是她失望远走他乡的原因。”
彼此相爱的人是不忍为难对方的,就像章成天不愿把家里的压力分到阿翡身上,阿翡也不愿情郎为了自己忤逆父母、担上不孝的罪名。
日子便这样抗啊抗的,阿翡过了适合婚嫁的年龄也没等来结果,更是从情郎那里拿不到一句实话,终于失望离开。
章成天的脸色随着她的话逐渐衰败,黄掌柜的神色也似见了鬼一样,迟迟一边替这个悲剧难过一边又为了小姐料事如神而骄傲。
许久,章老爷子声音嘶哑:“你既然知道了,那还为何劝我去呢?”
他就是不想被别人的幸福刺了眼。
年少轻狂最后落得这个浑浑噩噩的下场,他已经躲在这小院里、打算守着柿子树了却残生,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白云起居高临下,嘴角一勾:“没办法,我这人好为人师,既然您知错却不愿改,我当然只能勉为其难帮您纠正过来了。”
话落,她走到小院门口拍了拍手:“既然章老爷子不愿意去,那便只能我让人请你过去了。”
“放心,不会伤到您的柿子树,必要的话,我可以把它一并带走。”
就这样,章成天被强行绑回了冰人馆。
他摇摇欲坠,看上去快要碎掉了。
“来吧老爷子,”白云起拿出一张白纸摆在他面前,“先帮我搞定重阳节的赏菊宴,若是宴会过后您还没改变主意,那我也不再强求。”
她还补充:“当然,赏菊宴的酬劳我还是会付给你的。”
不管章老爷子是怎么死鱼眼抗拒,只要她一搬出柿子树,人就乖乖的,不情不愿地拿笔记录修改,时不时还被白云起点名提问。
有懂行的人在就是不一样,白云起想出的只有赏菊宴的创意和雏形,经过章老爷子的细化,很快就把赏菊宴的流程给确定了下来,包括宣发、举办地址、内含的促进男女交往小活动还有宴会上的招商名额。
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牵手,和当初那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奋发图强、创造未来。
今日她亦干劲十足,一连处理了许多事也不觉得累,甚至还想起了前几日那位老奶奶的单子,于是又问黄掌柜打听清楚那位教书先生的意思没有。
黄掌柜道:“他是有心,但人实在腼腆,还得找个机会介绍他俩见面才是。”
“那就直接约到赏菊宴上吧,省得单独约了。”白云起拍掌决定,“下次老奶奶来了您便和她说说这事。”
“也行,反正都是做媒,万一他俩没看对眼,还有其他人家的好姑娘好儿郎可选,也不是非得凑合。”
白云起同意点头,赏菊宴举办在即,心里痒得狠,忍不住又拿起已完备确定的计划书看了一遍。
黄小七在一旁好奇道:“小姐已经看了十几遍了,还没背下来吗?”这些日子他跟黄掌柜学着认字,一来二去连这小孩也看得懂。
黄掌柜揉了揉他头顶的小圆揪,故作深沉:“你不懂,越是熟练就越怕出错。”
所以明知自己已熟知所有大小细节,却还忍不住一遍一遍地会看。
白云起看了许久,久到黄掌柜忍不住打断她提醒道:“小东家,时候不早了,您还不回府?”往日天微微黑她就要走了,不知是不是将军府的规矩使然。
她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果然是晚了。下午迟迟和将军府的小丫鬟约了一起逛街,她便让人先回去了,故忘了时间也没人提醒。
“行,那我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白云起摇摇晃晃,身上黄的绿的翡翠玉环玉带交相辉映,随着步子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十分悦耳。
还有几步路便到将军府的小侧门,她却突然在前方看见了徐昭、方修远两人的背影。
嗯?他们怎么会在这,这两人不是一向爱走大门的吗?
白云起好奇,一边朝他们走去,一边顺手整理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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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方副官,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白云起悄悄踱步至二人身后,猛然出声一吓。
话音一落,方修远立马蹦了出去,似乎被她吓到了。徐昭站在一旁,脸上有些无奈的笑意,稳然不动。
白云起这才想起,他俩都是习武之人,老远就能发现她了,更何况自己再怎样放轻步子,身上的珠玉也会随风作响,根本瞒不住。
这两人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在逗她玩呢。
“方副官有些过头了噢。
”白云起笑眯眯地调侃,和徐昭并肩走在前方。
徐昭没看跳远了的副官狼狈跑回来的模样,温声道:“今日回府见迟迟姑娘回府,夫人却不在,便想来门口等着。”
其实是听迟迟说夫人在附近逛街,便寻到这处来想找找人,但还没来得及动,人就自己回来了。
“今日出门没带迟迟,不过是在城里闲逛,就算不带她也没事。”
京城的治安在徐将军回来后是愈发地好了,以往还偶尔看到有流氓地痞勒索收取头钱,现如今街上时不时就有身披甲执锐的官兵将士沿街寻守,安全得很。
想到这白云起不禁赞叹:“将军仁义,此举替百姓解决了不少麻烦。”
“份内之事罢了。”
近来没有战事,练兵也只能小规模地在郊外行事,与其让军营里的士兵日日赋闲、干练功夫,不如安排轮值,既可练习又能让士兵感受到百姓对他们的感激,多一份责任感。
两人慢悠悠地晃回来府里,背后方修远不情不愿地跟着,活像是被恩爱父母抛之脑后的娇气小孩。
次日早晨,用过早饭白云起刚想走,却被气喘吁吁赶来的孙婆婆叫住了。
“夫人,方才有客上门拜访。”
客人?
白云起略微好奇,停下了脚步:“哪里来的客,可有递帖子来?”
京城大家之间,若无交情又要上门拜访,便要先递上拜帖通告,以示礼节。
孙婆婆道:“来客是将军的亲属,徐家的旁支。”
亲戚上门之间怕是没什么好事,平日里也不见和将军府走动,此次一来估计是有事相求。
“将军可还在府中?”她可不想一人面对陌生亲戚。
“管家已去请了。”他们两人分别去找的将军和夫人,按照脚程,他们那头怕是已经到了。
行吧,既然正主在,自己就当做是陪客,看看戏也就是了。
白云起跟孙婆婆往正厅走去,等她到时徐昭已坐上首位,客人坐在落手第一位,两人没有说话寒暄,气氛有些尴尬。
她见状拉住孙婆婆到一旁小声问道:“将军和这位徐家旁支的关系不好?”不然亲戚之间怎么也得寒暄几句,徐将军又是好脾气,对谁都很温和,不至于把亲戚扔到一旁不理事。
孙婆婆压低了声音:“将军自小在皇宫里长大,成年后接任将军府,没过多久又被调到西北领战了。”
哦,就是不熟是吧。
白云起懂了,虽自己是孤儿长大,但以前在同事耳中也听过亲戚的难缠之处,十分理解只吃茶不说话的徐将军。
他那样一个温润的人,若是遇到不讲理的亲戚怕是很为难,幸好自己还在,还能帮上一二。
徐昭对她不错,从不干涉自己的来去自由,今日这事她也帮帮忙,就当做是回人情了。
白云起心念一转便改了主意,昂首挺胸走进去,直径坐到徐昭身旁的位置,面带微笑,极尽当家主母风范。
她笑道:“我来迟了,不知这位是?”
(本章完)